又是一年清明到，怀念我的父亲

WANLI长城

文字：长庆油田，谢巍

又是一年清明到，冬去春来，岁月蹉跎，有多少心酸往事，不堪回首。

想想人生，不过百年，时间在不断逝去，活着就是生命的延续，珍惜当下，生者缅怀，死者安息，在每年的清明时节纷纷的雨中似乎都达成这种天然的情感共鸣。  
昨夜，丝丝倦意困扰心间，不到11点就进入梦乡。一副温馨的画面浮现在眼前：父亲穿一件纯白色的衬衣，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我和他促膝长谈。短暂的幸福把我偷偷地乐醒了，醒来后惬意满满，泪水连连，报怨梦的昙花一现，飘然而过，想一想是清明节即将到了，哀思与柔情在梦中出现。  

1958年，我们全家拮据到揭不开锅的困境，20多岁的父亲迫于生计，来到玉门油田，当了一名修井工。在那艰难的岁月里，父亲饱受了万般苦难，每天下班都是面目全非，浑身油泥，只有黑色的眼睛在晃动，和父亲一起参加工作的许多同乡都当了逃兵，重返家园。为了家里老老少少的生存，父亲依然坚守在艰苦的工作环境中。  

1971年父亲转战陇东，风餐露宿，“三个石头一口锅”，住帐篷、野营房、喝雨水，冬天一身冰，夏天一身泥，再次饱尝了生活的艰辛，由此得下了许多慢性疾病。  
在我金色童年的记忆中，“父亲”不过是一个代名词，每年春节前后才能见到父亲的身影。满身散发出浓浓的原油味，不到一个月时间，父亲匆匆离开家，似乎觉得他是熟悉的陌生人。  

90年代初，父亲光荣地退休了，我们姐弟5人相继都走上了工作岗位，本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父亲遭受天降横祸，四姐在大学毕业前身患淋巴癌，几年下来，昂贵的医疗费用使我们全家再次陷入债台高筑的生活困境，虽然拮据，但是，父母亲仍然租了距医院3站路的老乡家的一间小仓库，价格低廉，目的是更好地照顾在兰州住院治疗的四姐，母亲每天给四姐做可口的饭菜，每次送饭父亲宁愿多跑路也不肯坐2毛钱的公交车。  
后来医生告诉父亲：只有做骨髓移植才有可能治愈，父亲抱着一线希望，四处筹钱为四姐准备做手术。用正常人的骨髓移植，家里配型只有大姐和父亲的血型完全符合条件，年近60岁的他毅然决定抽取自己的骨髓，父亲本来年龄大了，身患高血压和肺气肿，母亲执意不肯，但最终没有说服倔强的他。  
用尽千方百计，花去不少代价，声声血泪，点点父爱，最终还是没有救下患病的四姐。四姐的离世，对身体还在恢复期的父亲真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过了很久，父亲才从痛苦中慢慢的煎熬过来。随着年龄增长，父亲高血压，糖尿病，肺气肿的病情也渐渐加重。  
70岁以后，父亲几乎每年大半时间在医院度过。幸好，那些年我在西安上班，随时能照顾患病的父亲，虽说尽了点孝道，但是仍有许多遗憾和自责之处。  
5年前冬天的一个夜晚，寒风瑟瑟，冷气逼人，睡觉前父亲和姐姐交谈了一个多小时，核心话题就是放心不下我，牵挂我儿子的成长，万万没有想到这成为父亲最终遗言，第二天清晨，76岁的父亲匆匆地离开了人世…… 自此，我们爷俩只能在梦中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