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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九章 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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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11-3 09:17:3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最终没有还是看到孙科学的魔法解卡。有些失望。各种方法努力试验过,卡钻的问题仍不能解决,白天,黑夜,从井场各个角度看,钻台面上总立着孤零零一半钻杆。就这样又等了几天措施,上面商定以爆破的方式,炸断卡住位置以下的钻具。我以为要听到很大的声响,结果很安静的做了个手术,解卡了。代价是炸断以下的钻具永久性的埋在了这里。分析了最后的一次岩屑取样,确定了再往下打没有价值的情况下,决定封井,提前完钻。前后花费时间十个来月。
又是浩浩荡荡的搬家。新井位置,四川,巴中,九龙镇。
时已经到四月初。气温微升,这几天云多且好看。新井距离这里大概两天一夜的路程,队长乜嘉与给压车的人员配了点方便面和矿泉水,开会叮嘱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安全副队长,书记,还有他本人。手机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机,三五辆车配货一组走。有吃饭的地方找餐馆吃饭。每组的负责人主管饭店结账,留单子回头找经管员报销。其余人分批次做火车陆续赶往新井。我压着振动筛跟着车队,往新井开。
司机是一个八五年的小哥,陪着他压车的还有他的妻子八八年的姑娘。我坐副驾,她坐驾驶室后面的简易床上,我们三人年纪相仿,一开腔便有很多话题。小哥巴中本地人,开卡车已经有九个年头,在接到我们这活之前,刚从新疆拉西瓜回来。我道,那之前你们还去过哪里?你们这工作性质跟我比差不多,我们钻井队也是到处搬家打井。小哥道,基本都在四川,重庆接活,还去过内蒙,那时候是给人送石材。姑娘拿出几个枇杷递给我道,一路上大山大河,风景不错哦,趁着年轻到处转转非常不错。我接过姑娘塞给我的枇杷,泛黄的果皮上有些暗褐色的斑点,我把皮剥开,吃口果肉,酸中带些苦,回味是甜,心中琢磨这要是一辆房车的话更完美些,便微笑对她点头道,谢谢,见她剥了个枇杷送到她当家的嘴边,她圆润的脸,身材不胖,穿着朴素。说道,你们这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们这井队保底八千,休班的话只有基本工资,我这工龄还短,可是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姑娘道,我们这一万多吧,好的时候更高点,没什么休班,有活就干些,基本每个月在家也就两三天吧。你这活累吗?你常年在外的话,孩子怎么办?
我从后视镜看到后面几辆陆续出井场的开车,老季把包扔到第三辆车的驾驶室里,爬到副驾上。我摇下车窗,对那姑娘道,我还没结婚。小伙慢慢拐过路的转角,道,也算正常。姑娘道,那就打算真么一个人一辈子。我道,慢慢遇吧,遇到了我就结,遇不到,我就不结。姑娘道,加个Q,我给你介绍个,我们四川妹子,能干,还美。我摆摆手。道,不用了,不过心底还是佩服这边的女人,真是能下力气持家。也懂得休闲生活。享受生活。我加了她的Q。姑娘道,啥时候到巴中市,说声。我们带你巴中转转。我们上高中那会就开始谈恋爱,上完高中没几年,就领证在一块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忙只能交给他爸妈带。我似乎能看到他们这一大家子温馨的生活近况。羡慕。刚想问养孩子成本高吗?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两年接触这边的农家,经济水平都不高,但看到小孩子们围在老人身边嬉闹,或在田间,或在路上,似是桃花源记的情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最起码,都不累。
我回回神,指着路边的三层别墅问道,你们的房子也是自己盖的吗?真气派。姑娘道,家境不好,那房子是我们近几年的目标。目标?我仔细想着这两个字,如何也想不起来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哪怕近期的目标是什么?对了,答应给家里买套大房子,可是之后呢?小哥道,之后就攒攒钱,过日子呀。干点自己喜欢的事吧。我开始羡慕这对夫妻,一副穷穷过,富富过的心态。
车辆抵达木果镇,要穿木果镇而过,路边的花,草,房屋,人群,像是重温电影一般一一掠过,然后是最热闹的木果镇广场,最后是边缘冷清的斗牛场。这里虽不繁华,但感觉人们生活节奏不快亦不累。
出木果镇,在这里接近一年的生活,工作很快就被甩在身后,越来越远。
视野开阔起来。平旷的土地上一座一座青翠的山包,山包下一块一块农田,田里稻杆扎成捆堆积在一起,有顽皮的人扎个稻草人立在田中。路就这样绕过一个一个山包,云朵时不时遮挡着太阳。心情大好。中午过普定小镇,靠路边停车吃饭,像是上午有大集,刚刚散去的样子,只剩不多几个摊,错过一场热闹,按标准大家自行吃点,我跟老季去面馆吃面,韩哲豪,花向南则说先往里走走看。老季点了抄手,我点了燃面。老季道,若不是爆破了钻杆,剩下这最后二百来米咱们还的打两个月,这边就是搬家累点,钻井周期长,相对家里轻松多了。我道,我来了两年,这是第二口。转念一想,问道,说是爆破,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老季道,这是专门请的专家,参考了大绳上提悬重,卡钻前井深等数据,判断了卡点,电缆送到预定卡点,一个点很多钱,结果一下就炸开了。至于没听到声音,地底下好几千米,要是物探放炮的那种设备,没准能测出来爆破的冲击波。你别说,起上来看那爆破点,钻杆就跟用什么东西切割过一样,平整光滑,够专业,这一比买卖够他们吃几年的。你还是要多学习,技术好了到哪里都不慌。老季拿勺子舀一丸馄炖,放嘴边吹吹,吃一口道,你现在什么工种等级,我道,初级工,他道,那你的抓紧考,早点到技师,或者多参加竞赛,拿点荣誉什么的,每个月能多拿些技能的钱,还可以转正。记得之前有条件是司钻岗位干够三年,或者大班干够几年就能转。我道,听说你们没有技能考试一说。他摆摆手,临时工,说不定哪天就被辞退了。你们没事。国企不错的机会,家境不好,坚持几年,什么都有了。这家的燃面做的有味道,我吃完又要了一小碗,我道,你快别说临时工,我总感觉这三个字把咱们的距离拉远了,我纳闷,道,为什么一个队伍要有那么多工种性质?都是正式工不就完了?老季只是嘿嘿一笑,我见他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眼神清澈,平易温和。
一路聊聊侃侃,傍晚入川。一时山高了,松树等叫不出名的树参天且古老,密布山上,车在山上的水泥路忽上,忽下,感喟修路工程的不易,山连着山,山的尽头是被太阳映红的晚霞,一轮红日慢慢下山,十来点,车停在云顶镇,老季找了宾馆,货车司机则睡在车上。
准备睡,接到公孙伟诚的电话。我一看这点了,是不是井队上班上烦了,跟我聊会天。接了电话,伟诚道,到哪里了,海强。我道,正在往巴中搬家,一路祖国的大好河山,风景相当不错。伟诚道一鸣出事了,我一听,以为他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忙问道,什么情况?伟诚道,一个星期前的事,高压闸门憋开了,泥浆击中一鸣脸部,一只眼球直接摘除,一只眼睛视力严重受损。索性人没有性命之忧。人在中心医院没多久,就直接送北京了。我听到摘除了一只眼球,心里咯噔一下。另一个眼睛具体什么情况?这人不就瞎了吗?我努力平静道,一会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伟诚道,电话打不通,我也是听认识的同事说的。我一时语塞,该怎么说呢,万幸人没事,泵房那高压十几,二十个。想起听机房陈忠宪说过,上次他和司机长配合给压风机换油,油堵带了两口,想运转起来看看加没加够,结果压力刚起到零点四个,就把油堵憋开了,忠宪下意识躲闪,还是被里面射出的油打的半边脸发麻,可想泵房难么高的泵压。伟诚见我在手机这头沉默,便开口道,说是他交接班没检查开关状态,等开泵才想起来,你知道,他刚干这岗没多久,八成是憋着压开高压,导致受伤。我只叹了口气,说些大伙回去看看他的话,伟诚也让我一定注意安全。胶皮要厚点,不要什么活都那么积极主动。你干什么岗位,把自己岗位的事干好就行。我也跟他说了注意安全。便挂了电话。可心里有种现在就离开井队的冲动。
一晚上也没怎么睡,总想着在北京做手术的一鸣得有多痛苦,家里人得多担心。天亮启程,一上午都在卡车上迷瞪,中午吃饭跟老季说了受伤哥们的情况,老季道,这交接班还是大意了,我一般上班连接闸门组开关状态是最基本的,除了这个在开泵之前还要再次确认。他似乎看出我的焦虑,接着说道,你也别上心,没个行业都有自己的安全隐患,看你怎么对待了,开车有时候还有个剐蹭,更别说钻井队了。把危险的操作,隐患提前预知或者去除就好了。我一听也对。心情算有些好转。
下午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小雨,一路山间烟雾缭绕。到山顶的新井场已经是凌晨一点,看井的洪铎带我们去了山腰的生活区,在这之前跟巴中的小夫妇道别,两天的相处也算是莫大的缘分。
第二天便投入到安装的工作中去,卸了小夫妇卡车上的货,看着他们的车转过山角,希望再见。一切照旧,安装紧张忙碌,晚上吃了饭跟着老季,花向南,下山去九龙镇买些吃的,喝的。老季道,周围一些情况我都摸清楚了,周围,哪里有樱桃树,哪里有农家自己酿的酒,养的蜂。哪里的农家卖自养的鸡,鸭,多少钱一只,有空咱们可以去就近林子里找找有没有灵芝。似乎下班能干的事都让老季安排明白了。
起井架的时候,我在震动筛旁边看地上缓慢爬行的竹节虫,昨天听老季说有尖头细长的竹叶青在循环管下面穿梭,心里害怕,正想着,见井架块立起来的时候,突然停了,见许多人往前场跑,我也跟过去,又见架子缓缓放下,都还没反应过来,队长让大伙集合去开会,人字架上的液压缸坏了,没有备用的,现联系调换,要等一天。于是收起架子前的庆祝鞭炮,队长让大家收拾收拾井场,考虑这几天搬家节奏快,人员疲劳,趁这个空档,下午两点早下班回去休息。
回宿舍脱了工衣,跟着老季,在一,花向南,去林子里踩灵芝。在一拿个地线橛子,防蛇用,踩在林中厚厚的落叶上,左找,右找,从山上到山下,山木蓊郁,鸟儿嘤鸣,小片竹林葱笼苍翠,深处其中,回归自然的感觉,不知是时候不对,还是地点不对,一无所获。到山下河边歇脚,在一道,老季,你没打听错吧,这林子里会有灵芝,我怎么感觉灵芝是东北那边的呢?有,肯定有,改天下了夜班林子里在转转。河水不是很充沛,很宽的一条河,只剩中间两米的水流,水流周围是见底的光滑石头,石头与石头的缝隙里有大小不等的水洼,上游不远处能见一个一个大石头打平的石墩,连在一块,成一座简直的石桥。在一俯身在河边道,这是什么,大家齐聚过来,顺着在一指的方向,向河边看,向南道,哇,真么大的河蚌。环顾左右。道这地方支个帐篷,摆个炉子适合老季又往前走半步,还没站稳,一下滑进了河里,随手一拉,我跟向南,也滑进水里,河水不深,只到膝盖,老季站起来,一身水,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在一在河里伸手向我,让我拉他一把,我被他一带,也滑进河里,四个人,在河里,笑起来,向南率先捧水洒向老季,一场水仗应运而生,痛快!玩了会水,大家上岸,在一撬开巴掌大的河蚌,遗憾没有发现珍珠,把它扔回河里。五月初还算温暖,随手拧了衣服,打道回府。
黄昏的阳光穿过茂密的叶片,一束一束照在树林间,大尾巴的松鼠在树杈上好奇的望着我们,路边的竹子下许多竹笋冒头,蟠桃树上挂着,被鸟啄烂的淡青色蟠桃,农田里的水稻一片新绿,垄沟上的红薯秧有蔓延的趋势,黑头白羽黄尾巴的鸟儿枝头欢跃,草丛里探出枝桠的树莓,摘红色的放嘴里酸甜的。
上班下班,下班上班。一切如固定步骤般。恍然间又来了快两个月。夜班,天亮到贮备罐后面放换下来坏了的筛布,走到储备罐后面,眼前是一片云海,太阳挂在云海之上,山木若隐若现,云朵五彩斑斓,云从我脚下划过,飞升的感觉。咋么样?好看吗?陈忠宪在那边喊道,我道,很不错哦。我见忠宪张开双臂,似乎是要腾云到天宫神游一番。老季在我身后道,下了班陪我去摘樱桃吧,我说好。樱桃树是山脚下一户农家家里种的,水泥铺的院子前头一棵大樱桃树,紧挨着一棵柿子树,树上挂着青绿色小个的陀螺状柿子,两棵树七八米高,遮住大半个院子,灰瓦白墙的老房子后面还有两棵较小的樱桃树。不大的土狗在门口没精打采的趴着,散养的鸡在屋前踱步,大的芭蕉树下三只鸭子卧着休息。院子前种了不少的茶花,我正蹲下看花,老季敲门已经跟人打了招呼,出来一位中年男人,递给老季一根摘果器,像是杆子上绑把剪刀一样,告诉我们秋天来摘柿子,不然这些果子都烂在树上,说完回屋,我们开始采摘,老季摘了两袋子,我只要了一点,我知道他是要带回去给亲戚分分。
最后一个夜班,二开套管通经,洗扣。
黎明,休班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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