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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感怀] 围观 | 老司机解密“修井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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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0-23 10:04:11 | 只看该作者 |只看大图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萤火虫 于 2016-10-23 10:13 编辑


本文转载自:中国石油报!
许忠:生于70年代,长在四川,学艺重庆,后“流窜”到西北大漠,谋生吐哈油田,“潜伏”修井队伍,5年从修井工干到技术员、副队长。换岗服务10多年,因笔上功夫了得,又浪迹新闻圈,变身记者,打拼多年。作为一名“修井老司机”,虽已淡出“江湖”,但往事在目,情怀依旧。今天让我们听听他讲讲那些年走进他生命的那些人那些事。

当记者之前,工作最初的5年是在修井井场度过的。那时的修井,在油田是体力劳动相对最繁重的工作之一。比起魁梧的前辈,我那廋小的身材与修井铁汉实在不相称。第一天上井,师傅啥活也没敢让我干。拍了拍我肩膀,我差点一屁股墩儿坐地上。“就你这个身子骨还想当修井工啊,趁早回家去吧。”师傅嗓门出奇地大,引来一井场人更大的笑声。
       实习的那些日子总是与止疼膏药相伴,贴了扯了、扯了再贴。那时的我体重不足100斤,4个我加一块也重不过一根油管。即便受师傅照顾让抓小头,我抬上油管还是直不起腰,走起路来踉踉跄跄。差不多半年后,我体重增加了,胳膊粗壮了,膏药这才悄然离去。褪去了膏药味,师傅们说我,越来越像个修井工了。


修井需要一副好身板。几年捶打,身板硬了,肌肉多了,但还是无法与队里的修井好汉相比。2002年,站在前来技术合作的老外身边,我都怀疑是不是回到了小学时代

       修井是老辈石油人流传下来的称呼。等我参加工作时,已经有了个新的名字,叫井下技术作业。每次回老家,总有亲戚乡邻关切:“你们下井一次要待多久啊?”显然是把我看成挖煤的了(也难怪,马校长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也说你们“挖石油的”)。我不厌其烦解释,油田井下作业不需要钻到井里面去,我们是站在地面对井下油井油层进行维修。

修井“黑话”:管短裤、内裤叫“三通”

       隔行如隔山,就是在石油行业中也不是人人都熟悉修井工作的。站什么山头说什么话,修井工的语言有些自成一派,总离不开井场那点事。刚到修井队,师傅们说的话总让我云里雾里。有一次,师傅让抱个“和尚头”过去,我摸了半天脑袋也不知道是否应该把双肩之上的头颅送过去,直到一个老工人抱了个锥体过来,我才恍然大悟。
  锥体圆骨碌咚的卡在井口,一井油管就挂在上面,称之“和尚头”既形象又风趣。这样的形象化称呼比比皆是。修井工管井口法兰叫“王八盖子”,管变径短接叫“大小头”,管抽油机叫“驴头”。说到“驴头”,有个经典的故事不得不说。话说有大学生毕业后到了修井队,上井第一天就接到老师傅重任,让赶紧汇报队长“驴头掉到井里边了”。结果当然是挨了队长一顿臭骂,那么大的“驴头”怎么能掉进油井里呢。
  这样的形象称呼甚至还延伸到生活之中。他们管短裤、内裤叫“三通”,上通立腰,左右两通插腿,形象生动。以前,修井工干活又脏又累,还长年累月难得回家,想找个对象比勘探上找新油田还困难。新井上修时井口返出液中见到了油花花,人们常说:“有情况,再看看。”于是,修井工把找对象谈恋爱也叫“找情况”,言下之意是“成不成,再看看。”



1991年,刚刚组建的吐哈井下技术作业指挥部召开试油会战。会战是石油战线借用军事术语组织大型工程建设的特有做法。那些年里,大会战里有小会战,一个接一个,掀起夺油上产的热潮。不到5年时间,火焰山下崛起一个年产300万吨的现代化油田。像这样露天召开动员大会,如今已不多见

井场只记绰号:师傅叫我 “许耗子”

       几十年前,机械化程度不高,油田野外作业是体力劳动,对工人文化程度要求不高。或许,这就是修井工人喜欢给工具用具起绰号的缘起。那时候,修井工之间也喜欢相互起绰号,相互以绰号相称。记得有位技校生姓童名小虎,干起活来有股子虎劲,大嗓门、爆脾气,走起路来一阵风,人送外号“童老虎”。当上班长,带领一班人干活嗷嗷直叫,业绩拉下兄弟班组一大截子。当上技术员,工作成绩甩兄弟队几条街。参加技术比武,从油田到中国石油集团公司次次摘金夺银。现在,已走上科级领导岗位,成为吐哈井下技术作业公司一个分公司经理。在油田,说他大名可能有人不知道,说起“童老虎”无人不晓。
       多年以后,师傅们的大名有的想不起来了,但一个个雅号、绰号刻骨铭心难以忘却。我来自四川,个子小,修井师傅送我 “许耗子”。
       当记者后,去过很多油田,采访过无数修井工。他们的名字我大多渐渐淡忘,但有些故事一直难以忘却。


10多年过去,昔日的修井兄弟们如今已不是旧模样,有的成了技术专家,有的成了劳动模范,有的出国修井去了,还有的走出吐哈到了国际石油公司

       初识修井工,是从一句顺口溜开始的。“狼不吃的采油工,冻不死的修井工”。狼都不吃采油工,为啥?有的师傅说,采油工每天巡井,在峁梁沟壑中转来转去,日子长了狼都熟悉他们了,怎么下得了嘴?也有的师傅讲,采油工、修井工一身油,黑黢黢、油光光、臭烘烘,熏也熏跑了,怎么吃!修井工身上的油比采油工还要多、还要厚,从来都不洗,都是用小刀刮。油裹工衣远看像铁、近看像钢,乌黑发亮,油水不沁,风吹不进,防水又保暖。
       也有师傅说法不一样。在作业现场,不管是井口工、场地工还是司钻,卸扣、挂吊环、推油管,起钻、下钻,停都停不下来。身子手脚并用,动来动去血液加速流动,自然提高抗冻能力。师傅说,只要不偷懒,就不会有冻死的修井工。


鲁克沁是世界海拔最低的油田,埋藏着超深稠油。在这里的修井工,活像油雕塑

       然而也有例外。离地近20米的二层平台上,井架工就没有这么幸运。只能在宽0.6米,长不到2米的狭长通道里做小范围前后移动,还要忍受四面通风的特殊待遇,即便浑身上下里三层外三层包裹严实,保温作用也不明显,不长时间就会冻透。因为这个,也就有了“风吹雨淋井架工”的说法。
       修井工对人讲义气,对事讲原则不讲情面,铁脸铁面铁作风。那是在一个隆冬季节,北方某油田的井场滴水成冰。一口井修井作业,油管起到最后两三根时不小心掉落井底。队长找来捞矛,火速赶到现场,组织打捞。不料再次发生掉钻,还把捞矛留在井下。队长铁青着脸,二话没说,把司钻晾到一边,又找来一个捞矛,再次打捞。风雪交加的井口旁,队长陪着被罚的司钻,站成了雪人雕像。不知是冻,还是羞,司钻一脸通红。

酒桌术语:“只碰杯不喝光,泵效太低,喝!”

       修井工为人豪爽,干脆。有些东西仿佛已经融进血液,离开井场上了酒桌。以前修井检泵作业一口井需4天以上,现在最快的一天半就可完工。“碰杯碰泵,一抽子见底儿,干!”“只碰杯不喝光,泵效太低,喝!”修井工拿检泵专业术语来劝酒,既求速度,又讲质量,透出一股子爽劲。


在修井工看来,油井出油是像自己生了孩子一样的高兴事
      
有女不嫁石油郎,一年四季守空房。这话就像是对修井工说的。采访一位修井队党支部书记时,他讲了一个独守空房盼郎归的故事。   队里有位年轻的修井工,是设备大拿。修井机出了故障别人解决不了,他都能解决。有次,超过3个月没休上假。300公里外的媳妇哭着把电话打给了支部书记:“我知道我们家那位有本事,队里离不开他,可我也不能没有他。领导行行好放他回家吧,哪怕回家一天也行,我保证天一亮就让他回去上班。”支部书记跟队长一商量,当天就让这位设备大拿踏上回家的火车。队领导批了一个星期的假,结果这位修井工3天后就返回了岗位。
       在西部,修井工工作的地方往往离生活居住的地方很远。野外修井媳妇找不上,找上媳妇亲不上,生了娃娃管不上, 买上房子住不上。一位修井工刚搬新家,第二天就返回前线,后来又出了国。那时没手机,没网络,通信很不方面,寄信要辗转一个多月。妻子前后写了4封,可修井工丈夫只收到过一封。好不容易回国探亲,离家8个月的修井工进了石油小区却愣是没找见自己的家门。原来,修井工丈夫只在新家住了一天,没记住楼栋单元号,看哪栋楼都像自己家那一栋,一次次敲门一次次尴尬。
       夫妻长期分居,一家三口待在三个不同的地方,这样的修井工家庭比比皆是。有名修井工在海外工作11年,在家呆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12个月。儿子上学,他管不上。爱人生病,他照顾不了。住房搬家,他帮不上。妻子抱怨,还不如抄表员到家的次数多。妻子央求,别出国了,工资再高也别去了。每次临行前,丈夫都说这是最后一次出国。可是,每次接到出国指令,他总是没法拒绝,不好找理由推脱。


一个四川人到了新疆,工作3年就娶上来自甘肃的媳妇,像我这么快就成家的在修井工中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1989年1月5日,台参一井喷出工业油流,宣告鄯善油田诞生。两年后,吐哈石油会战开始。又过两年,我加入到会战大熔炉。1996年,我结束单身。台参一井,就是我们心中的红娘

和尚队的例外:历史上也有过女子修井队

  修井历来是男人的活,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那是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女子采油队、女子钻井队、女子测井队风起云涌,女子修井队也活跃过一段时间。在柴达木盆地,就有支女子修井队。铁姑娘们跟男修井工学习,用废钢锯条刮身上的油泥,用洗衣粉洗全身的油污。那时的巾帼不让须眉,真有些“假小子”的粗犷。
  有的人当了一辈子修井工,还把儿子、孙子送进修井队。人们说他们为祖国献石油,献了青春献终身,献完终身献子孙。是什么力量推动着他们这样?
       我的岳父也是一名修井工,从玉门到吐哈,从修井班长到修井队长,工作从来没有离开过修井。面对我的问题,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一个修井人的老故事。
       故事发生在很久以前,那时我国石油工业史上第一支专业修井作业队伍刚刚诞生不久,那时玉门油田正在开展停产报废井修复试验,那时还没多少人能说清楚什么是修井。在修井工人的操作下,油管一根接一根带着工具下到井底,下去了提起来、提起来又放下去。结果,死井活了,哑巴井放喷了,滴哒井高产了,老油井年轻了!修井到底是个什么戏法?就连一些“老石油”也弄不明白。技术人员解释半天,他仿佛才明白:就是让老井年轻,出油!


修井之后低产变高产,死井起死回生喷出油流是修井工最高兴的事。瞧,又一口井喷油了

       多少年过去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早已难以考究,格言般解释修井的这位老石油是否真的存在过也无法确定。但是,这句话却道出了修井人的精神理念和服务宗旨:让油田年轻!
  这句话,成为我对修井工最质朴的理解,也让我为自己有过的修井经历而引以为荣。

【后记】谨以这组报道,向坚守一线踏实工作的石油兄弟致敬!我们不想简单的呈现悲悯、激情,更是希望更多人关注关心关爱他们,给平凡的石油人以更多的尊重和理解,共同推动更好的改变,创造更多的成长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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