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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帖旧照] 记录丨在辽河油田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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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9-2 21:55:0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作者:陈伯俭 写于2008,05,12

奉石油部命令,我们2147队于1970年4月底,开赴辽宁盘锦垦区榆树农场,参加辽河石油会战。
    当时的辽河油田叫673厂,厂部在兴隆台,只有几个钻井队和1个运输处。1967年3月,一个钻井队在“黄金带”打出一眼高产井,所以将该油田命名为673厂。六十年代中后期,正处于“文化大革命”的疯狂时期,尽管那里有石油,也不可能组织会战进行勘探开发,直到1970年才组织会战。
    凡是产石油的地方,大多很荒凉,新疆的克拉玛依,青海的冷湖,甘肃的玉门,自不必说,大庆、胜利、大港等油田,在石油人没去之前,也都是十分荒凉的。辽河油田的盘锦垦区也是这样荒凉,辽河油田面积很大,只我们一个小队的工区,就有二、三百平方公里,后来我们的队伍干完盘锦垦区,又向北干,一直到台安、辽中,直到沈阳以北。不过,辽河油田的重点还是在盘锦以南、营口以北的辽河和太子河下游流域及滨海地区。
    盘锦垦区最早是日本人和高丽人在这里开垦,引辽河水种植水稻,每隔一千米修一条东西走向、高于地面的上水渠,从辽河和太子河里向上水渠里引水,水可以自流到稻田里,每一千米中间有一条放水沟,放水沟通过海沟流到海里去,上水渠和放水沟之间还有无数南北走向的支上水渠和放水沟,这样形成密密麻麻的水渠网,没有像样的道路,行人和车辆只能在上水渠的堤坝上走。因到处都是水渠,地里也总有水,人们都穿一种类似高筒雨鞋的比雨鞋薄的水鞋。辽河入海口附近,由辽河冲积成的三角洲,海水涨潮时就和海连成一片,退潮时一片泥泞,还有无数海沟。我们2147队的工区就在盘锦垦区的最西南面,一半是水稻田,一半是海滩。在这里用地震物探方法勘探石油,汽车等机械都用不上,到处是泥泞水洼,船也用不上,只有搞“人抬化”。
     七〇年的盘锦垦区,有几十个农场,我们驻的地方是榆树农场,还有新兴农场、曙光农场、赵圈河农场等等,大量沈阳、大连、抚顺等地的下乡知识青年和下放五七干部在这里劳动,有的可能是在劳改,像辽宁省宣传部的女干部张志新,因说了不满意林彪的话,被判死刑,临刑前为了不让她说话,残忍地将其割喉,她生前就在这里农场劳改。
    1970年5月底,我队开始生产,先干营口以北,新开农场、二界沟、田庄台一带的测线,这一带可以使用机械生产。
    7月份干赵圈河农场一带,这里大部分是水深半米左右的湿地,而且长满芦苇和一些很高的水草,很多野鸭等水鸟在这里栖息、筑巢下蛋,一切设备都用人抬,这时因有大量石油学院67-70屆的大学生分到队上,又从当地农场招收了大量下乡知识青年,每个队都有140多人,这些人就成了“人抬化”的劳动力,人们每天都在水里泡着,虽然每人都发了到胸部的背带水裤,因穿起来在泥水里走很不方便,也很累,大多数人都不穿,干脆就穿普通衣服在长满芦苇的沼泽地里走,芦苇很高,人员分散在600多米的排列上,停下来时,只要周围没有女同志,干脆把裤子、内裤脱下来,在水里洗一洗,搭在芦苇尖上晒一晒,再穿上,在芦苇地里,每天都能拣到不少野鸭蛋。我负责的仪器组和放线班有一些女知识青年和女大学生,她们每天也和男职工一样下水干活,一次过一条十多米宽的上水渠,如果绕道需半个小时才能绕过来,为了少走路,男职工脱掉外衣游过去,我组一个激进女青年也跟着涉水过渠,她一下水,我就发现她附近的水红了,肯定她正在“例假”期。开干部会时,我向指导员提出:“应该考虑女同志生理原因,来‘例假’的几天,应该让她们在驻地休息或帮助后勤干点活,否则会生病”。指导员却说:“就你们知识分子事多,我们会战就是要革命加拼命,要油不要命,得了病再治吗”。还说了我这是思想保守之类的话。事后,我也不请示了,干脆自己作主,对组内女职工说:你们不方便时,只管请病假,不然得了病,不好治。
    9月份,干辽河入海口“混江沟”地区,这是纯粹海滩,混江沟就是海滩上通海的一条大沟,靠海的地方很宽,约一公里左右。越向上越窄,像一个大喇叭,涨潮时海水逆沟而上,沟满后海水向两边漫,很快整个海滩就和海连成一片,也有海浪一波一波向前涌。海水涨潮、退潮是有规律的,我们手上都有涨退潮时间表,每天涨潮、退潮时间都不一样,每天潮涨平前,我们必须赶到预定测线,追随着退潮、我们沿测线越过混江沟、向沟那边干,或向海的方向干,但必须算计好时间,在下次涨潮淹没这块地方前,撤出这块地方,转到能干的地方去,或者收工回驻地。在这种海滩干活十分艰苦,脚陷在泥里很深,走一步都困难,据说还有像红军过草地时把人陷进去的地方,因为仪器设备、电缆、方钻杆、木板、炸药等都是人背肩扛,个个身上手上脸上都是泥,而且只能站在泥里,无法坐下,这种艰难的工作,可能只有石油勘探人才经历过。
    1970年9月13日上午,汽车沿防海堤把全队人员送到离混江沟较近的地方下车,退潮时,我们向西越过混江沟,到沟西边去施工,下午3时多,当干到第15炮时,钻#组卡钻了,钻杆卡在8米深的泥里。没打出#,下不了炸药,全队其它班组只好站在泥里歇着,钻#组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经过一个多小时,费了九牛二虎的力,也没有把钻杆提上来,此时已接近下午5时,距涨潮只还有一小时,当时我想,我们必须在下午6点半以前回到混江沟东边去,这里距混江沟西岸4.5公里,在泥里须走一个小时,现在就须收工往回走,因为我负责的仪器组,设备最值钱,当时一部解放牌卡车的价格只1.6万元,而我组的仪器是从法国进口的,价值27万元人民币,还有电缆、检波器、电瓶等,更重要的是我组50多人中女同志、年青人居多,混江沟如潮水涨平,水深有3米多,那是很危险的。钻杆卡在泥里,跑不了,明天退潮后还可以来提,就是提不出来,那都是国产的,也值不了多少钱,而且有备用的。想到此,于是我找到指导员,把我主张赶快收工的意见向他说了,他不听,还督促钻井组想法将钻杆提上来,直到6点多,钻杆也无提上来,此时,海水已到了我们站的地方。涨潮是很快的,在较平坦的海滩上,抽一支香烟的时间,海水向前推进十几米。此时指导员才让收工,但一且都晚了,队伍还没走到混江沟西岸,已是一片汪洋,海天一片了,1970年9月13日是农历八月十三,接近中秋节,正是一年中最大潮的时间。此时已分不清那是海滩,那是混江沟了,好在我们中午过来时,沟西岸,有两间据说是盐场的破烂房基,还留有残垣断壁,那成了我们识别到沟边的唯一标示,那块还没被水淹的十几平米的高台,就好像在大海中遇险后发现的小岛一样,人们都集中在高地周围,我们把仪器放在这仅有的一块干地上,队长(一位老实的、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司机)、指导员召集组长们研究如何过混江沟,最后决定用搭井架的木料和架仪器的木板,搭成木排,用爆炸组引爆电雷管的“军用被复线”捆好,(爆炸组每天出工需带整捆的被复线作为炮线),然后选五个会游泳的新分来的大学生和新招来的知青,带着被复线的一头游过去,当这五个人游到对岸后,这边将被复线剪断,捆在木排上,再在木排另一边捆好被复线,两边来回拉被复线,用这个木排运仪器和设备。先运仪器,把三块仪器和两块电瓶用大水裤包好,放在木排上,然后让几个水性好的和抬仪器电瓶的人护在木排两边,不让木排翻了,东岸先游过去的五个人拉线,这边放线,护木排的人在两边抓住木排,我在高地上看着,心都提到嗓子眼处,心想,如果木排翻了,仪器掉进海沟,指导员肯定拉上我和他一起去坐牢,或者他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也未可知。这里海沟有四、五百米宽,十几分钟后木排到了对岸,我总算放了一点心,只有那边把仪器抬上汽车才算平安。木排拉回后开始运其它设备,每次都有十来个人护着木排过去,此时天已经黑了,月亮早已升起,农历十三的月亮还比较亮,此时刮起三、四级的海风,一望无际的海水已经是波涛汹涌了,月亮、海风、汪洋、波涛交织在一起,异乡寒夜,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是倒数第二批过沟的,我拽住木排,伸腿够不到沟底,不少梭鱼在水里来回碰腿,好在没有鲨鱼,不然就惨了。全队回到驻地,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这次本来属于人为事故,可指导员确向上边报成“英雄壮举”,还写成材料,名为“大战混江沟”,上报。当然此次对全队职工而言可谓壮举,但对指导员而言,是瞎指挥,险些酿成特大事故。
    在辽河油田会战,有苦也有乐,我们驻地有的是好大米,河螃蟹、梭鱼可以说到处都有,当时辽宁很苦,但我们户口、粮食关系在天津,加之国务院有通知,各地对我们石油会战队伍实行“特供”,所以吃的很好。秋季,我们工区内的水渠大部分干了,就在还有水的地段,那就是一堆梭鱼,任何一堆都可以装两水桶,有的地方水彻底干了,那里就有一堆死鱼。螃蟹更是多得出奇,那是辽河入海口,是螃蟹产卵的地方,水渠里、地里甚至屋里,到处爬螃蟹,当地人说,在水渠边上刨一个坑,放一个水缸,缸口和地面平,晚上点一盞马灯放在旁边,一夜可以收一缸螃蟹。七〇年十月份,我爱人去队上探亲,我们住在下放干部的土坯房内,两家分住“对面炕”,中间只隔一层纸,那家人告诉我:“二界沟螃蟹几分钱一斤”。二界沟是海边一个小渔村,从我们驻地往西南一望就可以看见,很近,我爱人走的前一天,我去那里水产公司买了20斤河螃蟹,8分钱一斤,煮熟后带回关内,原计划带到保定,到天津怕坏了不能吃,就在天津送给亲戚了。
    当时会战,每天5时起床,“天天读”(学毛著)后吃饭,然后出工,一直干到天黑看不见了收工,中午炊事班往工地送些馒头和咸菜,晚上收工后,吃完晚饭,还要开会或政治学习。没有星期天,哪天刮大风或下雨,就是休息日,或者半个月休一天。休息日我们都坐队里的卡车去营口,下车后先找澡堂洗个澡,再找饭馆吃顿饭,然后逛街买香烟和日用品,我们身穿工作服,脚蹬大头鞋,不修边幅,但花起钱来大方,一看就知道是参加石油会战的,被称为“油大头”。
    我在2147队干到11月份,第一期生产任务完成了,此时十大队组建新队2203队,我作为骨干被调到2203队,仍任仪器组长。2203队驻辽中县城里一个下马的糖厂,该厂有闲置的办公室、宿舍、伙房、餐厅,比盘锦榆树农场“6号”强多啦,工区也都是旱田,可以机械化施工。
    春节后,我又被上调到大队部,任大队仪器修理组组长。此前又有20多个地震队从关里调来,成立了指挥部,指挥部驻台安县城。我们十大队的队伍调沈阳以北,大队部设在沈阳市里,驻大东区冶金技校,这所技校多年无招生,院内空无一人,到处长满野草,门外东北方向不远处有一个农村,叫“柳条湖村”,再向北不远,铁路东边,就是九一八事变时被日本关东军炮轰的“北大营”,北大营门前,铁路路基下面有一个类似炮弹的三、四米高的纪念碑,听说这是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日本人打的第一炮、炮弹落下的地方。
    到1972年4月,经过两年勘探会战,地质情况可能搞清楚了,石油部又调我们30多个地震队进关,参加冀中地区的华北石油会战。把我们十大队的2147、2148两个队,原建置划给辽河油田。后来,听说2147队归辽河油田管理后,2147那位指导员就被撤职了,成了工人,在2147队钻井组捞泥浆。
    大队部接到命令后,限期撤离,大家分头做自己负责的工作,装箱、打包,送车站发运,谁也帮不上谁的忙,最后撤离的那一天,只有我和油罐车张司机最后离开驻地,正好那一天,西哈努克亲王从朝鲜到沈阳,到处都是欢迎人群,不少道路戒严,我们绕道到了沈阳南站,大队部机关人员坐的火车已经开走了,因为集体票,我的火车票已被管买票的人带走,我个人的衣物、被褥、书籍等行李也托运不了,张司机说:”干脆坐我的油罐车走吧”。按规章,油罐车只允许油料员坐,别人不能坐,事到如今,只有违章坐油罐车了。把我的行李捆到油罐顶上,就这样我俩离开沈阳,第一天走到锦州天就黑了,我们在路边看到一个大招待所想住下,管事的看看我们油罐车上写着危险、易燃之类的字样,可能不愿让住,就说没床位了,其实那时出差的人不多,住旅馆的人很少。无奈,我们只好继续往前走,到锦西,找到一家小旅馆才住下。第二天走到山海关,到“天下第一关”城楼上看了看,然后有意识绕秦皇岛市区、北戴河海滨走,那时汽车很少,任何地方都让走。到傍晚才到我们基地天津北仓。在辽河油田,整整会战了两年,今天又回到了天津。

(写后语:本人写这些往事,就是让现在的青年知道过去创业的艰难,现在国家富裕了,但艰苦创业的精神不能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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