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田散文丨遥远。

Delectation

作者：马博平（大水坑作业区）

遥远是一个形容词，用来形容距离。很多时候，我都在想遥远到底有多远。印度著名的作家泰戈尔写过一首诗，叫做《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诗中说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对于那个年龄的我来说，似乎是不能理解其中的酸楚的，但是，后来慢慢的，这看似宏大的遥远却让我在生活的琐碎中体会的淋漓尽致。

在还没有迈入婚姻殿堂前，常年在外工作的我，起初以为遥远只不过是宁A到宁C的距离。时光蹉跎，而立之年前，我走进了别人口中的爱情坟墓，众人纷说的艰涩没有来得及感受之前，我就远离新婚的妻子走向了远方的工作岗位，所谓的感情纠葛、家长里短、油盐酱醋便也纷纷埋葬在这遥远之中了。

妻子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在一个事业单位上班。我在油田，也就是在远方，她在家中，似乎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新婚燕尔，我们却只能通过没有温度和气息的、冷冰冰的电话彼此问候，虽然我偶尔颇感有些愧疚，但距离有时更添几分“小别胜新婚”的美感。可是，生活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送你一个猝不及防，就像朋友圈里的“点开全文”一样。

一年后，我们的三口之家的重要成员——我们的小宝贝降生了。女儿的到来仿似天使降临，常听别人说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初为人父的我感受颇深。由于油田的工作性质，我总是一个多月才能回家一趟，上班的时候总是度日如年的数着日子，朝九晚五的打着电话询问家中的情况，临近休息时总想着跟时光老人商量一下让他把那时针拨动的快一点。终于几个月后，我才又见到了我的小情人。可是我的满心欢喜和思念，始终是被那时间和距离的遥远冲淡了。我的小情人不认识我了，当我自信的给妻子夸下海口试图独自抱着她时，她嚎啕大哭地挣扎着，小孩子的情绪和眼神是最真实的，我从她的眼神中真切的看到了害怕和陌生。在几分钟后，我穷途末路，我的母亲伸出援手走近我的身旁“乖，宝贝，这是你的。。。。。。”话还没说完，女儿已伸出手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大声的呓语着，身体语言里表现了她想要离开我的怀抱的强烈愿望，那遥远感扑面而来。我只好放手，那一刻除了带着满满的失落感外，我竟深深厌恶起那遥远来。

但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又不得不放下心底的诉求屈从于现实。我又前往远方，花了几日和女儿建立的熟悉感再次被距离和时间的遥远击溃了。日历一页页翻过，岁月是人生琴弦，我的琴曲里全是思念，而女儿的琴曲里似乎也一直没有父爱的弦调。女儿会翻身了，女儿会走了，女儿会叫妈妈、会喊奶奶、会喊爷爷了，女儿似乎在那电话的声线中一天天在成长起来了。工作忙碌的我每天都试着和她通话，每周都会买小礼物寄给女儿还有辛苦的妻子。我每天都用心的、努力的去克服一切遥远带给我的阻力。努力也颇有成效，“爸爸”这个词语终于在女儿的牙牙学语中说出，当我亲耳听到那声呼喊时，激动的心情真的无语言表，热泪盈眶的我也已然忽视了我是女儿所有家庭成员里最后一个学会的人称。

遥远所带给我的冲击远远没有结束，深夜女儿突发高烧妻子孤独无助时的埋怨和责备，明明身体不适的却还强撑着带孩子的父母，女儿隔着电话一声声问着“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时，我都努力地去克服和冲破那遥远，因为我始终坚信只要心在一起，多远都不算远。

有时候，现实、距离和时间的遥远好像一面隔在爱之间的厚厚的墙，需要我们用更多爱和付出垒成阶梯方能穿山越岭。其实我们无论身处何方都应明白，世界上最远或最近的距离，都是心的距离。